Lemon tree
半写实 微ooc
济州岛直播时因为小小一本专辑，进行了一系列处理矛盾的流程。坐在对面的人一开始就面色阴沉，不紧不慢地陈述事件经过后冷脸看着自己，还把情绪带到了游戏环节。接着是自己苍白无力的强行解释，不自然地岔开话题如同新手；队长兼顾双方同时安抚，两个忙内先是愣住，然后才轮流为她们俩顺毛。
尽管期间崔智秀用软糯的声音小心翼翼让申留真把枕头给她，微鼓起腮帮作撒娇状，申留真头也不抬地转手递去，依旧波澜不惊。
她好像隐约察觉到关系会在这场过后与原先背道而驰。靠到床头坐在黄礼志边上，看到申留真今晚第一次微提起嘴角，把黄礼志的细发捋顺别到耳后。在黄礼志学李彩领怀疑她时无辜盯着她低声说“怀疑我，真心的么”，对方忸怩避开视线，立即改口。
崔智秀余光不断被牵引，直到全身橙色的小孩以为她姐不说话是犯困了，像大狗狗一般往她怀里钻，两人互相挠痒笑得扭打在一起，她也搂住有娜，一下一下抚摸她的脸和头发。
单凭想象崔智秀也能猜出白色帽檐下的目光正悄一闪而过，不再如炬，逐渐黯淡。
玩了几百次还是乐此不疲的黑手党属实提高大家的兴致，最后济州岛直播在吵吵嚷嚷和笑声中落下帷幕。申留真留下来清扫橘子皮和塑料包装，靠在椅子边看着崔智秀认真整理床铺，装了满满一袋垃圾，于是把簸箕直接伸到她面前。
“扔这里吧，待会我去倒。”
“噢好，谢谢。”
崔智秀尴尬地撩撩头发，想光脚去找拖鞋，面前人已经蹲下把它们放在面前。
“会着凉的。”
“留真呐，其实我......”
“欧尼感冒还没好，待会记得吃药。还有橘子少吃点，免得胃又难受。”
说完她就走了。
这申留真，不给一点点余地。
蹲在地上那阵，恍惚让崔智秀记起在练习室穿胖胖的骷髅服没法弯腰，申留真单膝跪下给她系鞋带。崔智秀好想摸摸一头银白，就如同对待Bella那样。但申留真更像只小猫，有脾气，平时不怎么粘人，若主动贴近反而惹人怜惜。
抱住lya躺在床上，尝试理清思路，没把事情经过想清楚的话，多晚都无法入眠。
大概是交换专辑那次和这次脱不了干系。少女的小心思谁也别猜，崔智秀当时的理由是申留真的最精美，自私建议选右边的人，申留真确实不知情。于是才有了她受宠若惊接过那张不带犹豫就给自己的专辑，害羞捂嘴连说几次感动。
大概和lya也有关系，不然在她提及lya时申留真怎么会瘪着嘴把帽檐拽低。好多部分是她参与绘画的，甜甜圈是她加上去的。对了，还有那张tuk背后抱lya的作品，那会儿成员起哄“懂得都懂”，两人没有反驳，竟不约而同低下脑袋。
凌晨三点崔智秀的眼皮还是没有合上，两小时后的拍摄看样子得用遮瑕膏掩盖黑眼圈了。
今早是有娜喊她起床，小屁孩也学黄礼志骗她只剩五分钟。喉咙干涩地咳嗽好几声，细心的有娜已经把喷剂塞进她超大的背包。
匆匆洗漱完向连廊口走去，三个舞担正探讨下一场商演中间part的动作，申留真双手大幅度比划着，把另两人逗得掩面大笑。
看样子心情变好了，崔智秀心想。
“我来啦。要出发吗？”给每人分了一包饼干，黄礼志瞪大眼睛说好久没吃到这种了，崔智秀怎么会知道自己想吃。
“莫？有娜要吃我就买了哈哈。”
“哦好吧，你就知道宠她！”
申留真取下一边耳机转过头，对忙内笑道：“羡慕智秀欧尼还有点姐姐的样子，我前室友就......嗯。”黄礼志知道她要开始diss，嘤嘤嘤地往她嘴里塞一块饼干。
跟在申留真后面上车，自然坐在她身边。申留真往旁边挪了些，撑起下巴在看外面。崔智秀同样向外望去，只见快速移动的树木，实在没什么好看的。过一会儿眼神便定格在申留真侧脸，她头靠着窗似乎在小憩。崔智秀的关注点在于漂亮的长睫毛，想量量有几厘米。还有因为消瘦而突出的喉骨，上下滚动着也很性感。
车内很安静，趁还有四十多分钟，崔智秀犯起迷糊，歪头倒在申留真肩上睡着了，一只手从下面抽出来轻轻拥住了她。
崔智秀醒后是躺在申留真腿上的，她赶忙起身，那人有力的手臂依旧压住自己无法动弹，正似笑非笑地俯视着。
“抱歉，我也不知道怎么睡成这样了呵呵。”
“说实话我盯着欧尼很久了呢。”
申留真低头凑在崔智秀耳边说了这句话，也没有松开的打算。直到黄礼志转过来提醒要到了，她迅速把红着耳根的崔智秀扶正坐好。
在害怕什么？崔智秀莫名有些不满。
今天杂志拍摄做的发型是大波浪和八字刘海，还加了一个小皇冠，她感叹给自己屡次贴头皮的造型师开窍了。
“真的漂亮啊我们公主nim。”拍摄完出来休息，大伙又启动夸赞模式。不论妆造好看与否，大家总是致力于给她提升自信。她一贯卑微认定自身有太多瑕疵，而孩子们觉得她是最漂亮的珍珠。
崔智秀还有正在打的小算盘。从她过来开始申留真就瞟了好几眼，头上戴着大蝴蝶结颇有不便。走上前一下子横坐到申留真腿上，双唇距离不到十厘米。崔智秀感到身下人僵了一下，抱在腰间的手变得更紧。
“轻吗？”崔智秀笑眼盈盈。
“不重，但也不轻。”申留真从她唇上移开视线，飘忽看向别处。
“好吧！”崔智秀就这么起开了。
蜻蜓点水地撩拨，小猫仿佛被套上无形项圈乖乖就范。尤其听到“莫呀，留真欧尼脸红了”，崔智秀不免有点小嘚瑟。虽然这么做和坏女人没什么两样，何况在众人面前有意为之。
几天后的最后一期有破绽是在平安夜前，上周输了的人要戴上测谎的猫耳玩具回答问题，如果被发现说谎，就得从中选一个人请吃饭。好巧不巧，上周爆冷的是反优留。
黄礼志笑趴在地上，她没想到申留真也有今天。
“呀这欧尼为什么这么高兴。”彩领把屁股粘在沙发上不愿站起来的申留真拽到中间戴好猫耳。四个人坐地上仰头瞧她，像小时候家人让小孩在客人面前才艺展示。崔智秀起初低头收集弹幕评论，粉丝们提出好多例子，比如想不想和礼志再一次同宿舍，最想和谁小分队，喜不喜欢某女前辈......她不情愿从口中问出这些昭然若揭的问题。令人眼前一亮的是，理想型是否还是Lia。心跳骤然加快，她庆幸戴上猫耳的不是自己。
申留真背着手站在面前，一会儿无奈扶额，一会儿对镜头失去表情管理，不安地原地踏步。
崔智秀不过抬头就和申留真对上眼，冲她挑挑眉，猫耳便左右转动起来。申留真咬牙切齿，让大家有话快问，还质疑玩具是不是坏了。
“你小子，在对我心动吗？”
“是吗？我对你心动了吗？傻瓜才会对欧尼这种人心动吧。”申留真的语气自嘲又有点报复性。
本场MC是有娜，因为时间关系，随机的两个问题在她手里。“首先留真欧尼，和礼志欧尼分开住很舒服吗？”
第一个问题就如此令人窒息，申有娜在两人之间眼珠子骨碌打转。
“嗯。”申留真故作嫌弃状直勾勾俯视黄礼志，对方害羞低头，呜呜呜发出猫咪受伤的声音。申留真噗嗤一声笑了，“欧尼之前不是说不想嘛。”
“口是心非吗，住在一起那么久了有很深厚的感情才对。”
崔智秀低头刷评论，有点瓮声瓮气。
“帕布呀，希望只是你。”申留真弯下腰去摸那人的头，再捏捏脸。开心的黄礼志拥抱了她，但两只耳朵纹丝不动。镜头往哪里切都不对劲，彩领的嘴半开着没合上，有娜支支吾吾，不知道该接崔智秀的话，还是附和申留真。
崔智秀碰碰有娜手肘让她继续提下一个问题。粉丝评论的每个字都认得，连起来却读不下去了，理解力在此刻碎片般消散。某某couple is real还有黄色爱心充斥屏幕，像树上刚成熟的柠檬一样酸涩，不小心浅尝一口就会流泪。
太酸了。视线逐渐模糊，迫不得已转过脸用手背擦拭。彩领发现了，嘴上小声说欧尼眼睛不舒服，一脸心疼。
“第二个，那你的理想型还是我们成员吗？”
“如果我是男生的话，不是。”
不由自主瞄向用手揉眼睛的人来应答，转动的猫耳跟着闪烁红色指示灯。
她要成为请吃饭的漂亮姐姐了。
年末久违吃顿好料本值得开心，然而看见崔智秀眼眶发红，即使用笑眼掩饰也很明显，申留真心头一阵发紧。
“请客，谎话精。”有娜笑道，“快说请谁！”
“我欠礼志欧尼一顿饭来着。”
惩罚环节结束，忙内line假装生气抱怨为什么不请所有人，各给了申留真一拳。申留真委屈地说圣诞节大家都要和家人去教堂，只有黄礼志没回家。崔智秀在风趣表面下感到疲累袭来，还是勉强笑着帮腔了，“是啊，一个人会很孤独。”这分明更像是对她的惩罚。
音乐是暂时疗伤的良药。一首Last Christmas，崔智秀不在圣诞也经常循环的曲目。四个人唱的泰勒斯威夫特版本，多了不少轻快节奏。
曾经受伤 不免心存畏惧 我保持着距离 但你仍然吸引我目光
这句是申留真唱的。
特别的人 有着火热的心和爱人的脸庞 刻意掩饰 你欲将我拆穿
这句是崔智秀唱的。
去年圣诞 我把心交给了你 但隔天你就将它丢弃 今年圣诞 我在泪水中重新振作 我会把心交给一个特别的人
......
太寓情于景了。
去年圣诞作为彼此的秘密朋友，吃完晚餐一起去看电影，一起沿大桥散步回家，一进屋Bella看见申留真就像一团棉花糖兴奋跳进她怀里，一起装饰了半个多钟头的房间和柠檬树，互相在墙壁的暖黄色灯饰下照相，一起抱住与亲吻淘气的小狗，也在写真集留下这样几张拍立得。申留真还打趣，她的相册一半是她。
Last Christmas，做什么都在一起。
家里有一棵柠檬树，去年父亲选择种植在面朝大海的阳台，再在树下放三张躺椅，到夏天家人会来这里休闲。崔智秀喜欢在树下看书，眼下阳光透过树叶和柠檬罅隙映在文字上，耳畔听见涛声与海风吹拂。
树上结果时，也是她第一次听Lemon tree。俊秀躺在一旁，告诉她放学路过唱片店听到一首超好听的歌，可是只听懂了两个单词。后来两人各戴一边耳机，循环一遍便能齐声哼唱。柠檬从树上掉落在塑料凳，黄昏朦胧中睡眼惺忪的姐弟俩被惊醒。母亲和阿姨在夕阳落山前正抱着篮子过来，四个人轮流爬上木梯摘柠檬。
母亲擅长调制冻柠茶，柠檬切片，放少许盐和半勺糖，用锤子捣出汁，加入晾凉的红茶冰糖水，就算制作完成。她佩服自家人手艺可以和茶餐厅媲美，喝起来甚至一点也不苦涩。崔智秀喜欢把冰嚼碎，左右晃动冰块触碰玻璃发出的清脆声响，也是夏天的模样。
隔几天申留真和李彩领第二次来作客，她给直播的崔智秀中途突然来了通电话：
Lia欧尼，我爱你。
啊。什......什么？
I love you.
诶？！但是......I love you too。
一系列骚操作，的确是二十出头的申留真会做出来的事。童言无忌，随口乱说，却令崔智秀心跳有增无减。粉丝们快要炸锅了，狂刷如果jinlia是真的请wink。这句话再熟悉不过，icy时期首次两人直播，申留真照做了。回宿舍之后崔智秀批评了她，用很温和的方式。年长者自然顾虑更多，甚至私心地衍生出一份对年下的独有关怀。
大众焦点尚未完全集中在申留真身上的出道第二年，崔智秀更希望她凭实力受人瞩目，光彩照人绝不靠所谓队内couple起飞。
“我的智秀欧尼做什么都很温柔，真的。”申留真在柠檬树下翘起腿，太阳洒落，只能眯起眼吃力地崔智秀在调制冻柠茶。
“我们的，lia欧尼，切拜，”彩领说，“你眼睛要眯成一条缝了。”
“Lia欧尼属于所有人，智秀欧尼只能属于我。Guess who loves jisoo，拿呀拿。”
“Do I show you......哎一西，好不容易休息了还要唱。”
天色即将变暗前申留真也睡着了，一时半会的惬意对于长期的疲惫不堪已经足够。什么时候自己成了品尝一点甜头就满足的人了？
她以为海风吹动周遭沙沙作响，所有声音都能被淹没进浪潮。大海不会回答什么，也不会赞同或否定谁，蔚蓝永远不变。
然而崔智秀不是大海。
“欧尼快停下！”李彩领拿走她手里的罐子，她才发现刚刚不停往里倒糖水，一部分已经从杯口溢出。在傻笑什么？彩领不解。
李彩领让崔智秀去树下休息，她已经在烈日底忙活一下午，做了好几杯犒劳家里的装修工和清洁阿姨。然而将他人视作第一顺位的欧尼所拥有的，是附着负担的善良吧。
她们在静谧的蓝色夜空下吃甜品配饮料，崔智秀把树莓蛋糕切了最大块放进申留真盘里。看得出这家伙很饿，开动前一个劲表扬崔智秀的手艺有多赞，含糊道谢完就不说话了。对待食物很认真的留真尼，可爱。
你们知道柠檬代表什么吗？
申留真靠在崔智秀肩头，捏起一片轻嗅。
“爱情？初恋？”
“嗯。所以你们应该都有初恋吧？”
彩领一脸鄙夷：“废话，难道你没有吗。”
申留真摇头。
“留真尼又帅又漂亮，肯定很多人喜欢吧。嗯？”崔智秀伸手挠她下巴。小猫害羞了，埋到崔智秀脖颈间用脸颊轻蹭。
“其实我喜欢过一个人，当年互相暗恋来着。”
“哦？他是怎样的。”
“她，是学姐，学生会副会长大人。”申留真加重了第一个字，“成为练习生后去学校，她会在班级门口喊我名字，好大声。噢，喊的是留真呐姐姐爱你kkk。放学邂逅的话经常给我塞各种糖果和饼干。”
持续点头不语的崔智秀想到了什么，给申留真一个锁喉，还用腿钳制了她，温热呼吸打在耳边，低声笑问：“发展到哪一步了？接吻了吗？”
申留真动弹不得，红着脸小声惊呼没有那样的事，最亲密的仅仅一个毕业拥抱。
松开她自己也舒了一口气，崔智秀道不明为什么酸甜参半。
“看样子算很幸福的经历啊，真好。学姐长得很好看吧？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颜控。还有之前说什么早就想过Lia欧尼做女朋友了，也是因为欧尼好看吧！”彩领话锋一转，顺带翻了白眼。
“不是，成员们都长得很好看，我是因为单纯喜欢！欧尼，我保证没一句话是乱说的，对你。”
“对我，真心的？”
崔智秀向公司请了假，几天来心力交瘁，只想回家好好休息，洗完澡躺在床上睡一整天都可以。化妆能睡着，吃巧克力能睡着，电台也能睡着，是时候好好冬眠了。
趁成员都不在溜回宿舍整行李，刚要拖着箱子离开，手机屏幕显示PD的号码。对方为占用时间感到很抱歉，要她抓紧时间赶过来。
崔智秀急匆匆进了公司电梯，一点也没有注意到从楼梯口拐出来的申留真和黄礼志。
“诶，Lia！”黄礼志想伸手打招呼。
回宿舍换衣服打算出去吃饭的两人进门看见了地上的行李箱。
“可能急着请假，这段时间她很辛苦。总在关心我们，我们给的相比之下有点少了。”
“下周忙完去她家坐坐。我们去吃饭吧，感觉今天人好多呢。”申留真长叹一口气。
那边崔智秀走进办公室，菲和灿两个前辈居然也在。虽然各自组合有不同行程，三个人关系还是很好，一见面便开了闸一般谈笑风生。
歌谣大祭典要紧急新增合唱曲目，朴振英思来想去没有谁比他们更合适。练习生期间月末评价崔智秀和菲灿各有合作经历，选择的从来是技巧性较高的欧美歌曲，因此朴振英认为三人合作他们能很快适应。
待选曲目中一眼看上的只有City of stars。对于两个澳洲人和一个留学生而言，这首歌满载一段对海外生活的回忆。崔智秀印象最深的是多伦多枫糖专售店旁的老式咖啡屋，老板投屏放映爱乐之城。那日独自一人看完电影，独自一人对结局抱有遗憾。她和主角仿佛共处一个浪漫的蓝色世界。跳舞，跳舞，永不停歇地跳舞。酒醒的朋友们从酒吧出来找她，几个人相互依偎坐在游轮前端。不知道哪个有磁性的男低音先起了头，大家都晃动脑袋轻声合唱起来。
徜徉在自由气息里，一切都凑巧地刚刚好。
能有机会演绎这首歌给喜欢他们的所有人听，何其有幸？他们想给PD买个小礼物。
七点要赶去歌谣大祭典事前录音，崔智秀行李箱还在宿舍，只好等结束后再跑一趟。路上菲和灿聊起在澳大利亚的日子，听得崔智秀心驰神往。左边说话她就往左看，右边开口她就往右瞧，哥俩跟小学生似的你一言我一语。
“不是说要给PD买礼物么。”
“那一起去江南街看看，离MBC比较近。”
路过mikado寿司店，灿打算进去打包几份，崔智秀和菲先去了礼品店。
“Lia要有生鱼片的，小菲要甜虾......”灿念叨着在大转盘边走一圈，拿满整整一托盘。
“Hello？幸会呀。”
“哦莫，前辈nim，没想到在这里能碰见！”
是申留真和黄礼志。不禁感慨首尔实在太小，之前自己作词偌大的首尔，简直毫无实感。
简单寒暄几句，黄礼志起身去洗手间。
“那不打扰你们约会啦，Lia和小菲还在前面礼品店等我。下次再见！”
“什...什么？”申留真的筷子停在半空。
穿好外衣的黄礼志兴致勃勃，问接下来去哪里玩。申留真心不在焉又不愿扫兴，失重的头脑指引她提出去礼品店走走。
每靠近目的地一步，申留真感到身体又战栗几分，暖和的棉服根本裹不住今夜的风。黄礼志说的话她一句也听不进去了，只能用标准的笑声草草应付。平日总是认真听成员们说的每一句话并记在心里，此刻实在无法一心二用了。
“留叮，你说要怎么做才好？”
“欧尼你看。”
顺申留真指的方向看去，崔智秀和菲在橱窗前挑了一个东西又放下，笑得很开心。黄礼志定定地站着，失望肉眼可见。不过恋爱禁令解除了，无论是哪个成员，她都支持。作为队长，无权阻碍和干涉，又最怕事态影响组合活动和发展。
这欧尼，是认为圣诞没有坏人跟拍吗，真是十足的笨蛋！约会应该去隐秘的地方......可我为什么要管这些破事？都怪你，崔智秀啊。
申留真咬唇笑着，悄悄用手揩去眼泪。
崔智秀最后买的礼物是扭身子的猫猫笔筒。申留真送过白色给PD做生日礼物，他搁置桌角。于是崔智秀买了黑色，配套的两只如果并排放着，看见的话还请他想起有ITZY这个团。
两个多小时试音结束，灿和菲要回公司练习，崔智秀回宿舍搬行李，明天她又可以在布满阳光的柠檬树下看书了。
车子缓缓驶进空旷的道路，透过车窗，路灯下还有一个人。再靠近些发觉是个女孩，坐在大大的行李箱上抱着拉杆。车停下了，这才看清楚是自己的箱子，被这个趴在拉杆手柄上抽泣的人从宿舍搬下来了。
崔智秀没有道谢，而是一顿责备，“你干什么？如果我不回来，你想在这坐到天亮是吗？”
“呜呜我怕太重了，你搬不动......多晚我都会等欧尼......回来呜呜。”
“为什么哭？”冷不过三秒，她还是心软了，“谁惹我们留真伤心了？”
忽然紧紧抱住站在面前的崔智秀腰际，申留真小声抽泣起来，“崔智秀。”
滚烫的面颊贴着自己身体，崔智秀摸她的头以示安慰，一下又一下。“我在。”
“看见欧尼和前辈约会，比起我，他一定对你更好......我是不是连暗恋的资格都没有了呢？”
崔智秀俯下身，面无表情盯着她，泪眼婆娑的小孩鼻子都哭红了。浓重酒气扑鼻而来，果然，无人招架得了酒精作祟。“听着，”崔智秀捧起申留真的脸，“你什么资格都有。我们该停止互相折磨了，留真呐。”
“天呐Lia欧尼，闷声做大事不告诉我们！”人手一杯冻柠茶，三个人坐在地毯上目不转睛，电视中崔智秀一袭白裙走到舞台中央，开口一刹那，所有人捂住胸口直呼心空。
烤架那儿申留真在给大伙准备晚餐。闻声望去，崔智秀宛若降临凡间的天使，或是座一尘不染的冰山。很美，真的很美。
烧焦味弥漫开来，申留真赶忙把牛肉翻另一面。
“看我和别人约会需要这么认真吗。”崔智秀帮她卷起袖口，赌气地用力掐一下她手臂。
“嘶，好疼！但是欧尼不也看到我耍酒疯了嘛。”
崔智秀瞪着她道：“别想抵消。”
申留真干笑几声，夹起烤熟的一块放嘴边吹凉喂给她，吃到肉的小狗又乖乖在一边帮忙了。
两人端起盘子向屋里走去，有娜把最后一包黄油饼干举过头顶，两个当姐姐的趴在她身上争抢。
忙内要求表演撒娇，谁做得最好就给谁，她们也照做了，笑声盖过崔智秀和申留真的招呼声。像这样一句话都不说，静静看孩子们嬉笑吵闹，累了就过来围坐在地板上吃吃喝喝。多么其乐融融的新年，很久没有五个人一起好好聚餐了。
“爸爸妈妈辛苦啦。”
“呀申娜有，不许乱说！”
这欧尼为什么今天反应这么强烈？之前随便开玩笑她都无所谓。有娜忍笑看向申留真，对方嫌弃地耸耸肩，手倒没闲下来顺走最后一片生菜，这是她包给崔智秀的第五个。
按彩领的话来讲，就着烤肉喝酒，注意力全在肉上，绝对不会醉。四瓶烧酒过后，只有她和申留真最清醒。
喝不了多少的有娜小脸泛红，让大家好好玩，家里来了亲戚，爸爸应该在外面等她。
黄礼志把电视频道调到了一套，现在是十一点，新闻记者穿梭于车水马龙的夜市报道，人们提着烟花去寺庙祈福。
一拍脑袋暗叫不好，她忘记明早得开车和父母去全州，摇摇晃晃抓起包要走。李彩领直言很担心她会被拐卖，决定陪同搭车。
崔智秀让她们稍等，上房间拿了三袋礼物下来。她问过每个人的喜好，托加拿大同学寄来MAC化妆品。李彩领激动地率先抱住她再亲了面颊，醉醺醺的里忙也拥上去这么做了。
那个背对她们假正经看新闻的人终于沉不住气，扭头愣愣看着一点办法都没有。
“留真不走吗？”
“嗯，你们路上注意安全。”
电视光亮依旧跳动闪烁，崔智秀紧挨着她抱膝而坐，两人一同注视屏幕。汉江边人流如潮，还有半小时夜空将被烟火点缀。
无言以对的时间内仿佛过了半世纪的沉寂，申留真探出左手去够遥控器，触及一片冰凉，条件反射地缩回却被勾住尾指。她紧紧回握，拇指腹从关节到手背来回摩挲。崔智秀的心似被小猫爪子抓挠，视线跟着慌乱地下移至申留真唇角。等到那人机械般转过脑袋直勾勾看向自己的唇，她又畏缩后挪了，牵起申留真的手朝门口走去。
“出去走走吗？”
崔智秀后知后觉这句话把暧昧不明的气氛间接扼杀于摇篮。看样子要以Bad Ending告吹了，她懊恼不已。
十一点五十分，两只牵到现在没松开的手一同钻进了申留真大衣口袋。
“留真，我们去柠檬树下吧。海岸的某处十分钟后一定会有烟花。”
穿堂入室的海风进入崔智秀领口，她颤抖地缩起身子。大衣从后面包裹自己，仗着身高优势，申留真与她身体相贴，依偎取暖，下巴垫在她瘦削的肩头。
“说实话欧尼没给我礼物，有点难过来着。”身后的人闷闷不乐。
“整点那一刻你就知道了。”
最后一分钟，崔智秀告诉申留真，柠檬不只是代表初恋。
“那是什么？”
远处烟花流光溢彩，崔智秀选择了背对。踮起脚尖慢慢凑近，在申留真唇上留下一吻。
“是开不了口的爱。”
这是真实的吗？剧烈跳动的心指引申留真再去好好确认一下。捧起崔智秀的脸加深了这个吻，唇舌交缠之际崔智秀环上她的脖颈。申留真闭上双眼，泪水再度从眼角滑落。
“帕布呀，怎么又哭了。”两人额头相抵，大口呼吸着，鼻尖满溢柠檬香气。
“柠檬......好酸。”
崔智秀从口袋里拿出两条项链，是一大一小的行星。她知道申留真还是中央空调那会儿，和成员们简直一个衣橱。所以买了独一无二的情侣款，怅然若失的岁月已然成为过去式。
她们互相为对方戴上项链。
“申留真，我比想象中还要喜欢你。”
“六年来虽然很酸涩，我呢，时至今日还是会为每一个崔智秀心动。”
柠檬树下的泪水，告白，还有初吻。
原来啊，柠檬的苦涩可以化为甜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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